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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欲引用本文,請注明文章來源:三國小宇宙

 

初春的夕陽拖著一抹餘暉,逐漸的向西沉去,屹立了千餘年的洛陽古都,在這片夕陽的斜照下,更是顯得格外的宏偉壯觀。

位於洛陽中心處的風塵樓,是間規模甚大的客棧,亦也是在江湖中名列第二大幫會,八卦會的產業。而正逢黃昏後的它,也正是這間客棧最為熱鬧的時刻。

只見寬闊的飯廳裡,每張桌子上全坐滿了客人,客棧小二在川流不息的客人群中汗流浹背的來回穿梭著。而在客棧的最裡頭,一張挨著牆壁的客桌則是顯得分外地顯眼。

因為,在這每張坐滿客人的客棧之中,唯獨最裡頭的那張客桌是一人獨坐的。

而獨坐在桌邊的,是一名年約三十餘歲的男子,只見男子身形高瘦,身著一襲青色儒服,其略顯憔悴蒼白的臉上,卻隱約透射出一股罕見的文秀丰采。而那自袖口露出的雙手,其手指卻宛若女子般地纖長。

這宛若女子的雙手,卻也是名動江湖的一雙名手,這雙手的主人便是聲名顯赫的一代畫聖,人稱,妙筆畫師,范谷。

「劍中夢起,畫中范谷。」在江湖中盛傳著這麼一句傳言。

若馬夢起手中那敗人無數的長劍是那燦爛耀眼的繁星,那麼,范谷手中那畫盡天下美景的毫筆便是那浩瀚無盡的宇宙。

他那手繪畫巧藝在武林中勘稱空前絕後,因為,他光是憑一眼便可繪出眼前的景象,無論是天上的浮雲,壯麗的山巔,湍急的飛瀑,巍峨的殿宇,皆逃不出他手中的毫筆。

但范谷最擅長的還是對人物的描繪,尤其是令人心動的美人。

據說他所畫出的美人可是個個栩栩如生,維妙維肖,只要是見過范谷所繪的美人圖之人,皆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。只因為他的畫功實在太傳神了,傳神到畫中的美人彷彿會自圖紙上一湧而出。

想當然爾,愛畫美人的范谷又豈會放過,武林十大美人,這個絕妙的題材。

於是,范谷所畫的美人圖,一時之間便成了整個江湖的熱門產品。人人瘋狂的爭相跟他訂購收藏。

 

對了,可否請范先生將圖中美人改畫成裸體的。」

不過,當訂畫之時,每個人都會不約而同的,對著范谷悄悄地附加上這麼一句話……

 

范谷的這手獨門絕藝為他帶來了豐厚的收入,顯赫的名氣,但也同時也為他召來了殺機。

「還記得是五年前的事了吧!」

面容憔悴的范谷望呆著客棧頂端的橫樑,整個人頓時跌入了回億的深淵裡……

 

「范谷,聽說你用畫褻瀆了我堂妹,俏羅剎,馬黛,是不是?」

五年前的風塵樓依舊熱鬧非凡,但這片熱鬧,卻被馬夢起這句驟然響起的厲喝聲給毀滅殆盡。

馬夢起身著一襲白淨如雪的長袍,背負雙手的頎長身形正傲立在范谷的桌前,面容如玉的他,這時望著范谷的雙眼正閃動著濃烈殺意。而原本在客棧內的人們聞言後則是一片惶恐,個個爭先恐後地朝向門口疾衝而去。

在人潮消散後,整個掿大的客棧飯廳,僅剩十餘人,而飯廳則頓時充斥著一片死寂。

「范某不過是謀個生計罷了,還望淨劍先生息怒。」

面對這令人聞風喪膽的一代劍聖,范谷卻從容的自座位上霍然起身而立。

「真不愧是經過大風大浪的少年俠客,全然不懼怕這天下五絕的馬夢起,直教人欽佩啊!」

眾人見他面對眼前強敵,卻全然不懼的起身相對,這等淡然自若的行徑,直教眾人給佩服不已。

 

「他爺爺個老處男!原來我屁股右邊有根鐵釘,方才不小心去扎到,可還真疼,疼得令我不禁猛然跳起,我看這傷口絕對刺得很深。」

眾人在欽佩之餘,卻忽略了范谷潛藏於內心深處的痛楚……

 

兩人四目相交,馬夢起俊目所暴射出的灼熱火光幾近掩蓋住范谷那清澈的雙眼,兩人間一片沉寂,肅殺之氣在兩人四周不斷地流轉。

「這范兄所言也是頗為有理,我們若是因此而奪他性命的話,在江湖上恐難立足啊,可否依小弟之言,只需給點懲戒便可。」

驀地,一陣低沉渾厚的嗓音自馬夢起身後揚起。

范谷循聲望去,只見發話的,是一名年約三十,身著一襲紫緞華服的男子,此男子一張甚為俊朗的面容上均是佈滿了憔悴、滄桑、及憂鬱等等的複雜神色。

這等複雜神情更為男子俊秀的臉龐增添了些許蒼老疲態,實為美中不足。

不過此人一身頎長精壯的完美體魄上,則是透射出一股有若淵停嶽峙的非凡氣度,此等氣度令人不禁油然起敬,且望而生畏。

此名氣度非凡的男子便是與馬夢起並列為天下五絕之一,且又兼任名震天下的第二幫會,八掛會掌門,人稱,是非公子,的一代高手,曹夢得。

「那麼依曹掌門所言,該要如何的懲處他?」

馬夢起聞言後,頭也不回,目光灼灼的直盯著范谷沉聲問道。

「不若就定下個三劍之約吧!若是他能避過、或擋過馬兄你手中三劍的話,那就放過他一馬,饒他一命吧!」

曹夢得語畢便向范谷望了一眼,只見他那深邃的雙目正閃動著如刀般的銀華,那如鷹隼般地銳利眼神教人莫測高深、背脊發涼。

「曹掌門的提議合理,馬某沒有意見。」

馬夢起聞言後雙目精芒暴射,其俊美的面容籠罩著一片肅殺之氣。

既然如此,那范某也沒有意見。」

范谷語畢將方桌一抬,厚實的方桌頓時被拋飛數丈開外,自此,范谷與馬夢起之間便再無阻礙。他一抖長袖,白淨纖長的雙手掌中頓時多了對尺餘長的判官筆。

「既然只要三劍,那就來賭賭看好了,雖說機會不大……」范谷眼前騎虎難下,也惟有頂著一身冷汗,硬著頭皮硬上,來博取這一線生機了。

「各路的朋友,咱們大夥兒就挪出空位來看這場好戲吧!」

原本立於曹夢得身旁的精鋼狼,司馬召突然一聲吆喝,眾人聞言後,個個振臂將置於兩人周圍旁的飯桌、椅給震翻拋飛後,眾人便紛紛地將身子湊在兩人四周外,形成合圍之勢。

被包圍住的兩人,其雙方僅有三步之距,而兩人之間更是流轉著死亡般地沉靜。

「范谷!機會馬某已給,接下來就得看你的造化了!」

馬夢起話音一落,倏地踏前,手中的長劍亦也伴隨著趨前的身子而離鞘。這宛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的拔劍動作,普天之下也惟有馬夢起一人能辦到。

只見他那離鞘的長劍頓時劍光繚繞,幻化出三道凜冽的寒芒直往范谷罩去。那驟然攻出的三劍,如同夜空所流閃的殞星般,快得眩人耳目。

馬夢起出鞘的森森劍氣,立時瀰漫四周,那自劍上所散發而出的陣陣寒意,猶如萬年寒冰般地刺入眾人的脊髓。

「真是可怕吶!果然不愧是一代劍聖,這三劍可稱得上是奪天地之變的超然劍式,還好不是我來應戰,這等駭人的可怕劍藝我可不想碰上啊。」

眾人見到馬夢起這手超凡入聖的驚世劍術,都不禁的為范谷暗自偷捏了一把冷汗。

就在眾人擔憂聲中,兩人的身子迅捷如風地在眾人的眼前交錯而過。

但出乎意料的景象就這樣的在眾人眼前驟然發生。

只見三團絢麗的火花,伴隨著三聲震耳的金鐵交鳴聲激綻開來。

「被、被擋下了,這、這怎麼可能,普天之下能擋下馬夢起手中長劍的不出十人,難道這范谷竟是個隱懷絕藝的高手?」

在眾人的驚疑聲中,范谷身長玉立,一臉傲然的背對著馬夢起。

馬夢起劍眉緊鎖,神色肅然地說道:「三劍之約已過,我馬夢起說話算話,范谷,從今以後,我馬夢起便不再對你多加刁難。」

馬夢起語畢,便還劍入鞘,緩步的走出風塵樓。

「請問在座的諸位,是否還有人要為難范某的?」

范谷雙目閃動著如刀般的厲芒,他環顧了驚疑不定的眾人,輕嘆了口氣後,收起兵刃,亦也隨之離去。

 

「沒想到這范谷的手底下竟有這兩下子,唉!今回真是偷雞不著,倒蝕了把米,害我平白損失了一張珍藏的畫,這美羅剎,馬黛的畫可是價格不斐呀!不過也罷!這下子倒也探出范谷的虛實了,看來,這號人物以後還是少招惹為妙!」

曹夢得眼見離去的范谷背影,其臉龐霎時籠罩起一股寒霜。

 

而曹夢得身後一名相貌清秀的男子見狀後,亦也露出複雜的神情,此男子便是八卦會的五當家,曹直。

他的腦海中頓時浮現了前天的景象……

 

「范谷這個不怕死的,居然畫起了馬夢起堂妹的裸畫,曹直!立刻把這張裸畫送交到馬夢起的手上,約他後天到風塵樓宰了這個小子,對了!順便約幾個在武林中頗具盛名的高手前往掠陣,啊、不!是觀戰!」

曹夢得神色肅穆的將手中一張裸女畫卷交給眼前的曹直。

曹直不解地答道:「掌門,這好像不關我們的事,何需這般的大動干戈呢?」

 

「這、當然有關,范谷這個王八蛋!竟然敢畫我那心肝情人,賈妍清的裸畫來販賣,若是不宰了這混蛋怎成!」

 

僅管曹夢得心中直把范谷的十八代祖宗全給罵翻了,卻仍舊神色從容的沉聲道:「這叫懲奸除惡,乃是我們俠義輩中所應做之事。」

曹直答道:「但咱們會中可並不乏高手,不若就隨便找幾個會中的好手將他給解決了。」

曹夢得背負雙手,乾咳了一聲暗忖道:「真蠢!能有別人代勞,為啥還得累到自己,更何況,這可有損我在江湖上以仁義著稱的威名啊!」

曹夢得想歸想,嘴上卻說道:「咱們乃是天下第二大幫,可別動不動的就亮刀亮槍的,光憑武力是無法服眾的,這也是咱們八卦會能以仁義立足於天下的原因,這個道理你知道嗎?」

 

「掌門實在是太過仁慈了,我曹直真是三生有幸,跟對了人。」

回想起曹夢得的告誡,曹直頓時眼眶一片濕潤……

 

「范兄,等一下我分別會朝著你的門面、咽喉、左胸出劍,記住了,這是你活命的唯一機會。」

 

緩步行走在長街中的范谷心中充滿著不解,為何就在兩人對峙之際,馬夢起為何竟會突然的對著自己施展《凝音傳心》地如此說道,且又真的依此讓自己輕鬆地擋下三劍而留下自己一命。

就在范谷滿腹疑惑之際,一道淨白如雪的無瑕身影卓立於范谷眼前,那孤傲超然的身影便是一代劍聖,淨劍,馬夢起。

「這不是馬夢起嗎?」

猶如驚弓之鳥的范谷雙眉緊鎖,他頓時屏氣凝神,將自身體內真氣運行至了極點,以防不備。

「范兄,方才你起身的時候,我瞥見了你懷中有一幅未完成之畫,畫中之人是否為當今天下與馬某並列為五絕之一的萬毒仙子,呂鳳仙?」

盡管范谷已凝神警戒,但馬夢起卻全然不當一回事的將右腳踏前,只見他身形一晃,頎瘦的身影便如鬼魅般的自范谷身後乍現,他不顧范谷的驚懼,逕自的將嘴湊到范谷的耳旁輕聲問道。

「沒錯!范某所畫的的確是呂鳳仙,而且還是范某的初張限定畫,市面上也僅此一張而已。」

一提到畫,范谷臉上神采洋溢,只見他滔滔不絕的說著,卻忘了身後有個令人聞風喪膽的一代劍聖,馬夢起。

「太好了!這下我可沒猜錯,還好方才在客棧裡放水,讓你三劍,此舉果然是正確的!」

馬夢起聞言後,一對俊目異采狂湧,那一張俊美的臉龐倏然湧現出一片興奮難掩的神情。

「我再給你個機會,限你一個月內把圖給完成,且送交於我,我便不將方才客棧內所發生之事說出,而又終生的保住你性命,你願不願意合作?」

馬夢起臉上興奮的神色一閃而逝,他那俊俏面容突然轉為冷峻的沉聲問道。

「開玩笑!這畫可以再畫,但這命可就只有一條啊!」

范谷聞言後,便點頭如搗蒜般地猛點不已。

馬夢起見狀,嘴角揚起一抹寬慰的微笑道:「很好!識時務者為俊傑,那我一個月後便在洛陽城郊的金槍山莊,恭候范兄的大駕。」他語畢後旋即將身子一轉,留下一臉蒼白的范谷怔在原地,頭也不回地離去。

而在二十天後,范谷也依約地來到金槍山莊赴會。

「范兄果然言而有信,對了!你有沒有把贈畫於我的一事說予旁人知曉?」

當客住於此的馬夢起一見到范谷後,便一把將他拉至廳旁無人的角落,一臉神秘的問道。

「開玩笑,這件事可是死都不能說的,這萬毒仙子乃是與馬夢起並列五絕的高手耶,若是惹到了這個蛇蠍美人,天知道我會死得多慘?」

念及此處,范谷心中頓時一陣驚悸,他立即自懷中拿出一卷畫,悄然地交給了馬夢起後,便輕聲答道:「我范某的口風是最緊的,這件事自然只有我們倆知道。」

馬夢起聞言後,欣慰地點頭說道:「范兄果然是個君子,今後希望能欣賞到范兄更多的畫作,當然,我馬夢起也絕對不會對范兄有所待薄,每當范兄你贈我一張新畫,我便傳授范兄你一招劍式如何?」

范谷雙眼一亮地嘆道:「馬兄真不愧是一代劍聖,果然快人快語,不拘小節,我范某又豈能辜負馬兄對我的期望呢?」

兩人對望了一眼後,心有靈犀地輕笑不已,在一陣輕笑聲中,兩人各自懷著自己的心思,將手一伸,緊握著對方的雙手……

 

「這不是五年前,在馬夢起的劍下全身而退的高手,妙筆畫師,范谷嗎?」

「聽說他的根骨絕佳,還令這一代劍聖刮目相看,而這馬夢起在讚嘆之餘,亦也破例地傳授范谷自己不傳於世的獨門劍法,讓這范谷也成了新一代的劍王。」

驀地,客棧內的人口交雜聲中,將范谷自回憶的思緒中給拉回。

世事難料,范谷不知自己在無意間所畫起的呂鳳仙一圖,竟然能讓他博得江湖豪傑的喝采,以及一身高絕的劍藝。

「淨劍,馬夢起自刎於暮夜村外的糞坑中。」

范谷握著八卦會所給的紙箋,低頭不語的他,其纖長的雙手不由自主地微微輕顫。他旋即抬頭,冷眼揪了一下門外的街角,一句熟悉的話語聲又自他的腦海中響起……

 

「還望煩勞范先生一下!這呂鳳仙的畫,馬某要全裸的。」

那是五年前,馬夢起在洛陽街角轉身離去時,所留下的一句話……

 

 

在技藝領域上,惟有專精,方能使人自由無阻地遨遊於天地間。

君子通常是掛在嘴上講,絕大部份是裝出來的,正所謂,天下烏鴉一般黑,真正清高的人早已入廟成佛,空成絕響。而那些擅於運用心機權謀的人,陰溝裡翻船的往往都是自己。

有時眼見並不一定可以為憑,很多所謂的真相,其實在天下間早已不復存在,因為……

捕風捉影、表裡不一,正是人類的天性,更是一種絕無僅有的驕傲。

 

 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劇終

 

 

夢得未發表作品約有一段甚長的時日了,可能讓不少的好友都忘了有我這號人物吧!XD

這段期間,夢得著手撰寫個人作品《刀劍雲飛處》,甚至可能會再更改筆名吧!冏~~~

雖說此作已撰寫至二十回,但這每回突破五千字的創作令夢得覺得是又臭又長,而那生性龜毛的夢得〈或許淨劍,馬夢起所影射的,可能是我自己吧!orz卻又對每回的劇情細節稍嫌不滿,所以目前仍在修改階段。

不過這《武林異聞錄》還是該寫的,雖然今回的內文過於冗長且又不合邏輯,不過這就是本作的特點,請大家盡情的吐槽吧!而今後關於此作的後續將會更加的勁爆,還請各位朋友多加的包含及鼓勵。

〈不過!最後再次重申,這文中的是非公子與小弟並無相干= =”

 

 

如欲引用本文,請注明文章來源:三國小宇宙

 

圖片來源:網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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